Sunday, June 21, 2009

爸,父亲节快乐

我和爸爸的关系,和其他父女不同。我们没有亲昵的称呼或拥抱,更没有交谈。我们一度像陌路人,虽同住一个屋檐下,但一天甚至不说一句话。我们之间的相对无言,真的是完完全全没有话题。我看见别的父亲对女儿亲切的感情,心里总是深深羡慕,也暗暗失落……我好希望自己的父女情也能那样。

两年多以前当我向家里正式宣布我要到美国,反对声浪最大就是来自吾老爸。当时心里只是觉得:“你就只会反对。反正我做什么都不对,都不好。”后来才知道,他除了担心,更多的是不舍。我尽了最大的努力说服爸妈,最后当然成功啦!刚来美国的目的是想增长见闻,一年以后打包回国,然后安分找份工作度过余生。现在在这里已经两年半了,可见,我并没有跟着最初的计划。可是在这里的两年半里,我和老爸的感情反而增进了不少。我记得去年和前年的圣诞平安夜,我都是和老爸两个人把酒对月、共同谈心度过。想象不到吧?就连我自己都无法想象,曾经那么冷漠甚至恶劣的关系,如今竟然可以坐下谈心。

我想,这要追溯到我在前年夏天的特殊工作。我说的特殊工作,不是那种“特种行业”,而是普通人或许一生都不会做的工作。这份工作,我得在炎热的夏天,抱着十几公斤重的书本,到一个完全陌生的地区一家一家敲门销售。虽然我不是千金小姐出身,可是也从来没有受过这样的考验。我家虽然不是腰缠万贯,但是至少是能让我温饱并有些许额外零花钱的处境。来到美国,在朋友的转介下接触这份暑假工作,我开始了我人生中少有的严峻挑战。我一直想好好地把我的“夏天经历”化成文字和大家分享,可是那种深刻的经验却不是只字片语所可以表达的。而今天,我想写的,是这个“夏天经历”如何让我和老爸的感情更进一步。

在夏日,我遇见好多好人,也遇见好多薄情刻薄的人。所谓人无百日好,花无百日红。当我碰到不好的天,也就是遇见很多不好的人的时候,心情跌到谷底。这时,我特别想念我老爸。自己在车上悄悄哭泣后,我就会拨电给我老爸。我记得当时是Georgia州下午大约一点钟,马来西亚时间已是凌晨一点了。老爸接到我的电话,有点紧张地问我怎么回事。我告诉他:“爸,不知道为什么,今天特别想念你。可能我终于知道你一个人出外打拼赚钱养家有多么辛苦了。”我爸沉默了一阵,可能他不知道该怎么接话吧。不知道他听见了我哽咽的声音没,然后他生硬地尝试转话题。闲谈了一会,他就叫我别做这份工了。或许我骨子里有叛逆的因子,他越让我不做,在我挂了电话后,我的士气又会提升,然后继续努力打拼。我觉得,他让我别做的原因,是因为心疼我的辛苦,所以我更没借口偷懒或放弃了。

这就是我的老爸。铁汉,可是柔情。刚硬的外表下有一颗柔软的心。刀子嘴,豆腐心;说的就是他这种人。我的思绪飘到了十多年以前,家里最艰苦的时候。那时老爸总是转换工作,甚至做起了渔夫。一个极度怕海的人,为了养家糊口,忍住了极度的恐惧,踏上摇摇晃晃的渔船往深海开去。有时捕到了条大鱼,我们全家还会欢天喜地到烧鱼档口饱餐一顿。他也当过罗里技工,每天天未亮就出门,天黑了才全身脏兮兮回家。当时的日子清苦,而我老爸的野心绝对不是只让我们温饱而已。小时的记忆无法清楚记得他打拼的过程,可是我知道他想给我们更多、更好的。

我第一次抱我的老爸,竟然是两年多以前他到机场送机时。我看见他红了的眼眶……那不在我的预期中。我心目中的老爸,是拥有冷酷、最能吓哭小孩的外表。我们之间的隔阂,让我差点忘了,我始终是他唯一的女儿。我听我妈说,在我走以后,我爸竟然失眠了。一年后我回国,在机场看见老爸时,他再度红了眼眶,然后转过身暗暗擦拭。然后,我看见了他鬓白的头发。只是一年,我的爸爸却苍老了那么许多。深锁的眉头,更是怎样也化不开。爸,你是不是有很多的烦恼?

我妈常说,我爸是浪子。如果我爸真的是不适合婚姻的浪子,我想告诉他:“爸,谢谢你让这个家绑了那么多年。我不晓得当初是什么让你毅然决定结束单身生活,但是你负责了,你挑起了养家的责任这么多年。再怎么不愿意,你的大半生却也已经奉献给了我们。谢谢你了,我亲爱的老爸!”

2 comments:

hoayming said...

y u oways make my tears out de!! haiz..just like my relationship wit dad..not into dat serious stage, but nothing much to share..never argue, seldome talk...really just like a HOUSEMATE dat never talk to each other, and oly if there is somethg nid helps from each other..dunno wat to do to improve our relationship..hmmm....Nway, very touching..take care!

Zoe said...

Haha.. Since when you become a cry baby? Thank you for liking my article, that is a big support and precious encouragement :) If you willing to take your first move, things are going to change. If I not mistaken, you are the only girl in your family, too. Therefore, I am sure your dad really hoping to have closer relationship with you; just like my dad. I was the one asked my dad out, just the two of us. He was surprise and felt touched! I can see that through his eyes... Gambate! You can do it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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